沈定珠感到疑惑,鬼医看一眼都不行?

  还是说萧琅炎不愿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生病的消息。

  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深,沈定珠总觉得有奇怪的地方,可怎么也想不明白。

  她请鬼医上了马车,将他送出宫去。

  萧心澄也睡醒了,嘴巴甜甜的,邀请鬼医跟着她,去沈家住几天。

  鬼医年纪大了,看萧心澄就像是看自家孙女一样,笑呵呵的,没两下就答应了。

  待回了沈府,玄甲军帮忙搬运沈定珠的东西,沈定珠牵着女儿入内,没走两步,却碰见母亲和自己大嫂。

  她们正在说着沈定珠二哥的事。

  “刚回来就又要外派去渝州,还走的那么急,东西都没拿全,你瞧瞧,把我给他准备的换季衣裳都落下了。”

  大嫂安抚沈母:“娘,你别担心,我这就让相公派家丁骑马去追,二弟走不了多远,这会可能才刚出城门呢。”

  两人迎面看见沈定珠,都不意外,她要回家的消息,昨天萧琅炎就让人送信回府了。

  沈母格外担心萧琅炎的病情:“皇上如何?”

  沈定珠含笑:“没什么事,只是需要好好休养,他怕我和澄澄担心,故而让我带着孩子回娘家再住一阵。”

  萧行彻太小,不便来回折腾,故而留在宫里,沈定珠把绣翠和春喜留下来,跟乳母一起伺候儿子。

  沈母闻言,轻轻点了点头,松了口气的样子。

  “幸好没什么事,但是珠儿,你也不能在府中住太久,皇上生病,身边没有一个可心人这哪儿行?”

  沈定珠就是这么打算的,她在沈府里住两三天,将女儿安顿好,就留给父母代为照顾,之后她先行返回皇宫去。

  不能陪在萧琅炎身边,她当然也放心不下。

  她想起刚刚听到的话:“二哥又走了吗?”

  “是啊,真是着急,一回来就说要收拾行囊,被远派去渝州了,还说要不了半年回不来,你说说他,怎么这么着急,总不能是皇上赶着他走吧?”

  沈定珠下意识便道:“不会的,皇上一向体贴咱们家人,只怕是二哥自觉亏欠皇上,所以想要马上做出一番实事来报答。”

  她接过装有衣服的包袱:“我带着玄甲军去追,娘,你就不用担心了。”

  沈母倒是没有多想,拉着萧心澄的手,陪着她去了后院。

  沈定珠转过身,让玄甲军即刻去备马车,她水润的乌眸里,闪着浓浓的疑惑。

  倘若萧琅炎的态度,解释的通,但她二哥在这个时候着急上任,一定有古怪。

  以沈定珠对她二哥沈游的了解,在萧琅炎受伤的这段时间,沈游必然会留在京城,直到听说萧琅炎身体好转了,才会放心地去上任。

  她二哥是个责任感极强的人,不会在这个时候着急离开。

  马车一路疾驰,玄甲军开路,阴沉的天空下,仿佛山雨欲来,街上本就没有多少行人。

  沈定珠的马车像一道穿梭的黑影,唯留下马蹄与车轮震动的声音。

  刚过城门口,恰见沈游的马车,沈定珠一声吩咐:“拦住他。”

  策马的玄甲军顿如一道道乌黑的风,将沈游马车的马车直接截住。

  沈游一挑帘,看见沈定珠从马车上下来,他清儒雅俊的面容,闪过一抹为难。

  “小妹……”

  “二哥,就算是上任,也何必走的这么快,这么着急?娘给你带的衣服你都没拿,我赶着给你送来。”

  沈定珠说着,从容地上了沈游的马车,坐在了他对面。

  她那双轮廓极其漂亮的黑眸里,浸染着淡雾一样的霜色,沈游眉宇间有些沉重,胡茬尚青,这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风。

  “多谢小妹,我走的确实着急了点,你替我带话给母亲,半年后我卸任,便马上回京。”

  沈定珠点点头,红唇一抿,萧琅炎多年来拿富贵将她娇养出来的气势,忽然散出,让美人眉眼显得更为黑丽。

  “二哥,我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,在冀州到底发生了什么,皇上得的,到底是什么病?”

  沈游心里咯噔一声,抬起头来,神色强行镇定平静,眼神中的复杂却出卖了他。

  “是寒症,皇上落水后着凉,身体迟迟不愈。”

  “二哥撒谎!”沈定珠陡然凌厉起来,黛眉微皱,满头珠翠更显美人端庄威严,“萧琅炎是我丈夫,你是我二哥,他知道我在乎家人,所以危难来临时,将第一个逃生的机会给了你。”

  沈游惭愧地低下头,他当时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萧琅炎推上了马背。

  沈定珠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:“二哥回来以后,不仅不告诉我实话,还急着离开京城,难道,是怕跟我碰面不成?我丈夫为救你受伤了,我现在要知道,他到底受的是什么伤,到底怎么了,为何你跟萧琅炎,都不敢真的面对我!”

  沈游闭上眼,痛苦的神色再也掩饰不住,他靠着车壁,长叹一声。

  “小妹……不是我不说,而是皇上下令,不让我们告诉你,免得你担心,更不能让消息外传,免得朝野动荡。”

  “所以他怎么了,他是要死了吗?还是得了什么急症?你告诉我,告诉我啊!”沈定珠着急了,满眸写满通红。

  沈游睁开眼,一向冷静沉稳的沈二公子,头一次露出怅然的神色。

  “皇上的腿受伤了,很严重的伤,如果治不好,可能……可能他再也站不起来了。”

  轰隆——

  天上响起滚雷,像是要下暴雨了。

  这声音,同样劈在了沈定珠的心上,她美眸错愕,巴掌大的俏脸一瞬间失去血色。

  沈游说了,她才知道,原来,萧琅炎被洪流冲走,根本没有他所说的,抱住大树才生还。

  而是他竟被冲去了下游的泥地里,等御林军和暗卫找到他的时候,他早已昏了。

  右腿的膝盖里,被一个婴儿手臂长短的断木,扎穿了至少两个时辰。

  岑太医和几名随行的太医都感到棘手,不仅有可能治不好,皇上左边的膝盖,更有不同程度的擦伤,血肉外翻。

  这不是时间就能治好的伤。

  而是有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,知情的太医,翻遍医书,只为了寻找古方为萧琅炎治腿。

  奈何,目前一无所获。

  所以,萧琅炎让她走,也是害怕她知道实情害怕。

  沈游痛苦地撑着额头:“皇上说,倘若一个月后,他果真救治无望,便会将皇位禅让给太子,他会在后面听政,但不能让朝臣和天下人都知道,他变成了一个,一个……”

  废人这两个字,沈游实在说不出口,他万分懊悔,恨不得伤的是自己。

  沈定珠觉得脑仁里一阵晕眩,耳鸣频频响起。

  她伸手扶着车壁,好一会才缓下来,面色苍白的犹如女鬼。

  “既然这样,你更不能走!”沈定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眼泪毫无知觉的流,等她发现的时候,一抹脸上,全是水渍。

  她坚定道:“二哥,你现在就带着鬼医和我入宫!我要亲耳听见和看见,他的病情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
  沈游猛然抬起头:“皇上就是不想让你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,你进宫,他也不会让你看他的伤。”

  “我来想个办法,他是我丈夫,在我心里是跟你们一样重要的人,我绝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些。”沈定珠擦去泪水,果断地让玄甲军调转马车回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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