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番话震得四周一片死寂,宋妙莲的嚣张跋扈瞬间荡然无存。

  她不知道陆溪桥是不是真的有资格把自己抓走,父亲兄长再宠她,此刻也都不在身旁,实在不行,她就先服个软,等回头再让父亲和姓陆的算账。

  “别以为你声音大本小姐就怕你,我只是不想搅扰了长公主的生意,姓陆的你给我等着,我会让我父亲去找你的。”

  她扔下一句狠话,带着几个丫头匆匆离去。

  “嘁!”

  陆溪桥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,随即对众人道:“还看什么,是不是都想去大理寺观光游览一番?”

  看热闹的呼啦一下跑了个干净。

  “娘子。”雀儿哭着跑过来,伸手就要把披风揭开。

  “别动。”陆溪桥制止了她,“我的马车在旁边,上了车再揭开不迟。”

  雀儿十分机警,眼泪汪汪地问道:“大人为什么要帮我们?”

  “因为我是你家大人的好兄弟呀!”陆溪桥一改方才的疾言厉色,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语气,“刚刚宋小姐不是说这丫头是你家大人的人吗,你家大人向来清心寡欲,好不容易破了戒,我作为他的兄弟,自然要替他把人看好不是?”

  “不是的,大人误会了。”

  雀儿想解释,被陆溪桥抬手打断:“总之我没有恶意,你若不想你家娘子被别人看到真容,就先上车再说好吗?”

  “……好吧,多谢大人了。”雀儿答应一声,扶着穗和上了陆溪桥的马车。

  穗和直到此时此刻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,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,千万不要让人发现自己的身份。

  “娘子,好了,没事了,陆大人会送我们回家的。”雀儿放下车帘,遮挡了外面的世界,搓着她冰凉的手安慰道。

  马车摇摇晃晃走动起来,穗和的心也跟着摇摇晃晃,半晌都没有说话。

  雀儿只当她吓坏了,便也不再打扰她,让她自己慢慢平复情绪。

  不知过了多久,马车停了下来。

  雀儿以为到家了,撩开车帘一看,不禁咦了一声:“陆大人,这是哪儿呀?”

  “都察院。”陆溪桥在前面回她,“先把帘子放下,我进去和你家大人说句话就来,我不回来,你们千万不要下车。”

  “啊?”

  雀儿还想再问,陆溪桥已经跳下车走了。

  雀儿忐忑不安,回头问穗和:“娘子,陆大人这是要干什么呀,他怎么把咱们带到都察院来了?”

  穗和听到都察院三个字,终于回过神来,挑开自己这一边的窗帘向外看了一眼。

  庄严气派的匾额,威武霸气的石狮,两侧停靠的车马官轿,无一不彰显着都察院斐然的地位。

  父亲当年出事,就是因为先遭到了都察院的弹劾,圣上龙颜大怒,才下令严查严办。

  穗和虽不能因此就记恨上都察院,却从那以后就对这个衙门充满恐惧,连带着也对裴砚知又敬又怕。

  目光所及处,陆溪桥已经步履如风地跨过了都察院的门槛。

  穗和刚刚心慌意乱,根本没看到他长什么样子,但仅从他颀长挺拔的背影,也可以看出是个意气风发的俊美郎君。

  先前在香料铺子她好像听人说,陆大人和小叔曾经是兄弟,只是后来闹崩了。

  既然闹崩了,为何又对自己出手相救,眼下又特地跑来见小叔?

  难不成想用这个人情向小叔提什么条件?

  可他看起来也不像是那样的人。

  穗和满心疑惑之时,陆溪桥已经轻车熟路地走到了裴砚知的值房。

  “笃笃……”他抬手敲了敲门框,大步走了进去。

  裴砚知正坐在书案后面提笔疾书,听到动静抬起头,见到他的瞬间,脸色顿时阴沉下来,语气寒凉道:“滚出去!”

  陆溪桥没滚,反倒几步跨到他面前,与他隔着书案对视:“裴砚知,多年兄弟,你非得这样对我吗?”

  “别跟我提兄弟,你不配。”裴砚知沉凝的眉宇似酝酿着风暴,指着门口道,“再不滚,本官让人把你打出去。”

  陆溪桥无奈叹气,左右看了看,小声央求他:“砚知,我承认,三年前我给你下药把你弄到梵音寺关了七天是我不对,但我真的是为了你好,我怕你为了老师不顾一切,那样既救不了老师,还会把你也搭进去的……”

  “滚!”裴砚知阴沉着脸拍案而起,“我再说最后一遍,再不滚别怪我对你不客气。”

  “好好好,我不说了还不行吗?”陆溪桥双手往下压,示意他先别动怒,“砚知,虽然你对我的态度让我一次次寒心,但我对你的心始终不变,就在刚刚,我还见义勇为,义不容辞地救下了你的暖床丫头,要是没有我,小丫头就被国公小姐当着满大街的人扒光了。”

  裴砚知指着门口,一个“滚”字已经到了嘴边,又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
  “你说谁?”他皱眉问道,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是穗和的脸。

  陆溪桥用审犯人的目光审视着他,不肯放过一点蛛丝马迹。

  “你没发脾气,看来是真的了。”他抱手戏谑道,“没想到呀裴砚知,你这个世人口中不近女色的禁欲佛子,居然也有破戒的一天……”

  “闭嘴!”裴砚知冷声打断他,“你若不肯好好说话,现在就给我滚。”

  陆溪桥还没弄清他到底有没有破戒,哪里舍得滚,于是就把香料铺子的事对他原原本本说了一遍。

  “幸好我今日也去那里给我母亲买香料,否则,不消半日,满大街都得是左都御史和暖床丫头的香艳传奇。”他啧啧两声道,“裴砚知,你说说,这个天大的人情,你要怎么还我?”

  裴砚知的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,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贫嘴贫舌:“人呢?”

  陆溪桥大拇指向外指了指:“人我给你带来了,就在都察院大门外,你要不要去看一眼?”

  话音未落,裴砚知已经绕过书案,向外走去。

  可他已经到了门口,却猛地停下脚步,转头对陆溪桥说:“那姑娘是我侄儿的妻子,陆大人你拍错了马屁,但你既然已经出手,就好人做到底,把人送回去吧!”

  “啊?什么鬼?”陆溪桥瞪大眼睛,一把拉住他,“你慌成这样,不是要去见她吗?”

  “见她做什么,本官忙得很。”裴砚知冷着脸甩开他,出了门往东,径直去到隔壁房间,咣当一声关了门。

  陆溪桥被关门声震得一激灵,气得冲那紧闭的房门凌空踹了一脚。

  什么人呐这是,还以为他要去看那姑娘,没想到他只是换个房间而已。

  难怪二十六七岁了还打光棍,活该!

  不过话说回来,那姑娘居然是状元郎的妻子,这也太不可思议了。

  状元郎对外可是一直声称自己尚无婚配的。

  听说最近得了安国公的青睐,有意把女儿嫁给他。

  宋小姐会不会知道那姑娘的真实身份,才会对人家如此刁难?

  啧啧啧!

  状元郎这是要休妻另娶呀!

  也不知他那刚正不阿的小叔叔,会不会大义灭亲向朝廷参他一本?

  这下有热闹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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