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你?”

  白公公大惊失色,脸色唰地煞白了大片。

  在他那双惊骇的瞳孔之中,赫然倒映着陈向北的面孔。

  然而,还未等他反应过来。

  啪——

  一记从天而降的掌法便甩在了他的脸上,强劲的掌风带过,让他的顶帽掉在了地上,满头发髻散落凌乱。

  原本鼻青脸肿的脸,霎时间又厚了几分,十足一只烚熟的猪头。

  毫无预兆的白公公,直接被扇了个天旋地转,连连踉跄后退了几步。

  “你。。。。。你欺人太甚!竟敢擅闯咱家的居室!这里可不是华清宫!你这是把皇城当你家了?”

  白公公好不容易稳住身子,捂着剧痛的整张脸刚要发作,却见陈向北跟鬼魅一般逼到了跟前。

  “你。。。。。。你到底想要做什么?”

  白公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,分明是感受到了陈向北身上的肃杀之气。

  杀机!

  如何能不害怕?

  “你这么害怕做什么?”

  “可是做贼心虚?”

  陈向北面无表情地逼近,几乎将脸贴到了白公公的鼻尖前。

  看着眼前这个相貌丑陋,竟敢打自己女人主意的老太监,此刻陈向北恨不得将他一刀给捅了,以泄心头之恨!

  可就这么让他死了,也太便宜他了!

  得让他受尽精神与肉体上的痛苦折磨!

  “害怕?开玩笑!谁害怕了?咱家又没做亏心事!”

  “反倒是你,擅闯咱家的住处,居心何在?咱家定要跟司礼监告你!”

  白公公终究是道行老脸,竭力保持着镇静,没有在陈向北的威压下崩盘。

  “没做亏心事?”

  陈向北嗤笑了一声,目光冰冷发指。

  “你利用职权之便,亏空华清宫丹药库,算不算?”

  闻言,白公公深深一愣,自己如此天衣无缝的操作,他是怎么知道的?

  “不对,他定是在试探咱家!绝对不能承认!”

  白公公心中微动,立马矢口否认道:“你可别血口喷人啊!咱家掌管丹药房这些日子里,每一把帐都有迹可循,你这是在冤枉咱家?”

  “冤枉?”

  陈向北的双眸眯成了一条缝隙,冷冷一笑。

  “你将养精丸掺合到价值贵重的丹药里头,转头就将那些丹药拿去倒卖,共计贪墨一千二百余两银子,真以为咱家不知道?”

  当白公公听见这个银两数目时,发自心底地慌了。

  看来这家伙根本就不是来试探自己的,而是手里头掌握了证据,找自己兴师问罪来了!

  不过不用慌!

  他早就料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形出现,所以他也早就想好了拆解办法。

  “怎么可能?咱家接管丹药房以来,从未拿过华清宫一针一线!”

  “定是上一任掌管丹药房的黄公公!是他亏空了丹药!与咱家无关!”

  “若你咬死这是咱家所为,倒是拿出证据来啊!证据呢!”

  “连证据都没有,你在狗叫什么?还不赶紧给咱家滚出去?

  真以为咱家耐你没辙?咱家只是看在李贵妃的面子上,才不与你计较而已!”

  白公公直接将所有的锅,推到了死去的黄公公身上,反正死无对证,无论陈向北怎么查都揪不到他头上。

  陈向北懒得跟他浪费口舌,沉声说道:“你觉得咱家今日过来,需要什么证据吗!”

  此话一出,屋内突然吹起阴风。

  两人的衣袖无风自动。

  此刻,白公公的脸上哪里还有血色可言,吓得裆下几乎都要喷射了,喉咙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。

  “不管是你干的还是黄公公干的,结果不都一样吗?”

  “黄公公死了,那你就能活着了?”

  陈向北用极其平静的语气,说出这句杀人诛心的话,压迫感直接拉满。

  他要杀这姓白的狗东西,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证据!

  更何况这姓白的的确私下贪墨了库房的丹药!

  该死!

  而白公公也算是明白了。

  陈向北分明是奔着逼杀自己而来的啊!

  这家伙自从进了东厂以后,实力飞速暴涨,如今至少是朝池境往上的道行,动动手指头就能掐死自己!

  白公公退无可退,但突然想到了什么,脸上的惊慌神情顿时就不见了踪影,反而还露出一抹阴森狠厉。

  “我说陈管事,做人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!

  你做得这么绝,真不怕咱家反咬一口?”

  “到期时你我可都别想好过了!”

  说罢,白公公直接祭出手中的王牌,大袖一抖,掏出那张染有落红的布条。

  “你与李贵妃的那些见不得光的秘事,真以为咱家不知道吗?”

  “你倒是来跟咱家说说,这床单上的血迹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

  “这条东西若是落在了司礼监手上,不知道你跟李贵妃会有怎样的下场呢?”

  白公公本想以此物要挟陈向北与李贵妃,坐上华清宫总管太监的位置,并将李贵妃收为床榻玩物,可眼下为了保命,只能提前亮出来了。

  陈向北见状,眉头不漏痕迹地皱了一下,定是鲍公公偷偷潜入自己的住处,偷走了这片染有落红的布条。

  “这上边是李贵妃的落红!咱家干的!你有意见?”

  可陈向北压根就不按套路出牌,不吃白公公那套。

  白公公闻言,深深敛起了眉头。

  疯了!

  这家伙真的疯了,竟敢当面承认自己糟蹋了李贵妃的事实!

  看来是笃定他不敢将这东西交给司礼监!

  又或是料定他走不出这个房门?

  想到这,白公公又下意识地瞥了眼门口。

  “身为太监祸乱宫闱,此乃诛灭九族凌迟处死的大罪!陈管事,你可得想好了!”

  “九族?咱家没有九族!

  至于凌迟处死嘛,白管事,你不妨先担心一下你能不能走出这个门口?”

  陈向北的嘴角挽起一抹阴森的弧度,犹如一头磨牙吮血的野兽,正在玩弄着到手的猎物。

  白公公是真的慌了,他万万没想到,陈向北这狗东西非但软硬不吃,还反过来威胁起他!

  岂有此理!

  咱家打不过你还跑不过你吗?

  不过是将这条染有落红的床单送到司礼监而已,有多难?

  从这门口出去左拐一百步,便是司礼监的总部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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